“我們——得談談這個，好好談談。在你把自己也一起賣出去之前。”

這是布魯斯·班納住進堡壘以來說話聲音最大的一次。幾個機器人都為之側目。

“——還有，下一次不要這樣用‘喜歡’這個詞。尤其是不要這樣微笑著用，知道麽了卡爾？這毫無疑問會給你惹來巨大而惱人的麻煩—”

班納博士焦躁的像是一只被偷走了雞蛋的母雞。他真的陷入了迷茫，他開始了懷疑——

一，卡爾·艾爾的包容與大愛是不是真的到達了毫無底線的程度。二，超人在俗世時是否也是如此的英俊？以至於吸引了斯塔克，令他得到了優待不然如何解釋‘安心’這個單詞？三，就算斯塔克真的改了性，把氪星科技交給他會是個明智之選嗎？交給那前軍火商，地球最聰明的人之一？

“……布魯斯，布魯斯？”克拉克無奈的戳了戳僵住了的博士。超人有點後悔自己的惡作劇。“先去洗澡吧——咱們路上聊好了。我很聽勸的——”

他苦笑著。

‘超人’都還沒和‘鋼鐵俠’見面，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個設想。

就算這個設想會令很多人如布魯斯·班納般的不解和揪心，他也還是會繼續努力，盡可能的早日達成它。

因為托尼·斯塔克是唯一一個自報家門的超級英雄，他還是個有名的天才與富豪。到底有什麽能阻止超人想和他攜手消滅瘟疫與疾病？他們會緩步圖之，但他絕不會什麽都不做。

他永遠都不會什麽都不做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“……他真的改變了不少。”班納揉了揉眉心。他長嘆一聲。“容我自大的說一句。天才的圈子其實真的很小，我沒見過他……但卻不能說不了解他。我還是學生時見過霍華德·斯塔克一面。他是個強勢的科研者，敏銳的商人。托尼·斯塔克可以說是完美的繼承了他的大部分優缺點——但又多了幾分不羈。”

克拉克點了點頭，為班納博士遞上了一杯熱可可。浩克的宿主對這外星青年笑了笑。他抿了抿這熱飲，向駕駛室的方向望去。

他們兩人正縮在這架小型氪星船的內部。克拉克堅持不肯直接扛著他飛過去——好吧那的確有些太誇張了。

“……說真的，人人都知道他的成就，人人都能看得到他的才華。”班納露出一個苦笑。“但我猜過去從沒有人能想到，他最終竟然選擇了——你走上的這條道路。”

布魯斯·班納看著面前這年輕人溫和而了然的面容。看著他那璀如藍星的雙眼。他不是那種會有話直說的人……但他猜他的真實情緒肯定已經被掛在了臉上。

他很羨慕斯塔克。他甚至也很羨慕超人。

他們竟能做出這樣的選擇。他們在手握力量後……竟願意如此運用。

他曾痛恨自己這該死的、致命的失誤。班納恨著過去那個自大愚蠢天真的自己——他恨他變成了個怪物的這個事實。他跌跌撞撞，他滿心迷茫。他曾放肆破壞，也曾想飲彈自殺。

是裏克救了他。是裏克證明了——他布魯斯·班納，他……浩克，他並不是無藥可救。他還有心，他還能夠對某人真心相待。裏克是他的救世主，是他那晦暗而悲劇的生活中的一道光……

而有人將他的平靜打破——有人將裏克——奪走了。

憤怒的綠從班納博士瞳孔的深處悄然顯現。克拉克看著這被命運、被自己折磨著的男人……超人開口：

“我們到了。”

班納一震。他捂住自己的頭——剛剛的憤怒太過自然，他甚至沒能反應過來。男人尷尬的向屏幕看去，是的，的確到了。

汪達爾·薩維奇的基地近在眼前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那架飛船出現的極其令人意外。仿佛是一眨眼間便浮現雲端。那飛船的造型他們聞所未聞，看也知道是最尖端的科技。

哨兵困惑的看著這架有些過於小了的飛行器，他看著它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自信而大膽的直接降落……他向上級請示：

‘長官，請問是九頭蛇派來了支援嗎？’

他的長官聽不懂他在說什麽。於是這哨兵才終於驚醒——糟了！

他的反應甚至還不是最慢的那個。第一波射擊結束後，還有人有些迷茫——什麽？那是敵艦嗎？他們怎麽敢就這麽正大光明的降落在他們的飛機坪上？

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是為什麽了。當那被集中火力打了五分鐘的小型飛船依舊毫發無損…這幫可悲的雜兵終於明白過來：

問題大條了。

他們用德語咆哮著，他們焦急的呼喚增員、要求加強火力——而剛剛的哨兵則是感到了絕望。他的直覺一向很準，而現在那直覺正告訴他，這次的突襲比上次的還要不可控——

他，他真想辭職。

哨兵絕望看著那被加大火力攻擊，也依舊固若金湯的小型艦。他真不懂為什麽同僚們依舊如此的盲目自信——他簡直懷疑是神盾局發現了他們的圖謀。這哨兵絕望的盯著那架飛船……他是全場第一個發現那飛船開門了的人。

哨兵驚愕的看著那被打開的艙門。驚愕的看著那紅藍色制服的男人。他看著那男人胸口那巨大的‘s’……他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帽子。

就當他死了吧。他再也不要和超級人類對打了——那些人號稱是‘人’，實際上根本就是一群怪物。他相信首領的實力與野心，但他拒絕在奉陪這樣的瘋狂！凡人如何與神之造物抗衡？

他背後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。他鉆出了t望臺，隱約看到有一輛裝甲車被丟了出去。哨兵像個小女孩兒一樣發出一聲尖叫……他頭也不回的逃了。

而那‘神之造物’呢？

克拉克‘看著’面前的建築物。他尋找著薩維奇的同時也尋找著裏克·瓊斯。超人揮揮手，推飛了幾個沖上來的士兵。這群人的瘋狂不知從何而來，竟然真的有人悍不畏死。他們口中的德語似乎是在說著‘欺人太甚！’這讓克拉克有些疑惑，但這疑惑不足以令超人停下腳步。

氪星之子一步一步，不快也不慢的走向這處基地的指揮樓。克拉克瞪視著那處建築的外殼……他厭惡的皺了皺眉。他由衷希望這只是個巧合：那建築物使用了鉛塗料。

他掃視兩圈，確認了其他地方都沒有薩維奇的蹤影。於是超人瞇起雙眼，燒穿了所有的飛行工具。他知道薩維奇並不會飛——那麽他也別想飛了。他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敵人從他眼前逃走。

氪星之子撕開了面前的大門，□□的子彈發瘋一般的打在他身上，不痛不癢。青年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，向前吹了口氣——屋內的眾人頓時被颶風掀起，人仰馬翻。

他沒有直接飛上屋頂，而是登上了樓梯。超人並不覺得這是什麽惡趣味——他只是希望能夠讓這些家夥明白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。

你們可以欺淩手無寸鐵的平民，你們可以屠殺武器沒你們高端的士兵……但你們拿我毫無辦法。

學會恐懼。學會敬畏——然後屈服吧。

超人將厭惡藏在心底。他一層一層的走上樓去。一樓的抵抗最為激烈，二樓的反撲最為瘋狂。而到了三樓，就已有人發出哭嚎……

汪達爾·薩維奇興致勃勃的看著大屏幕上，那冷峻面容的外星人。

看著那外星人毫無感情的擊碎他部下的一切信念……古之征服者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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